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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建民:浅谈考试咨询的专业化与志愿填报的科学性

研究任务

冯建民:浅谈考试咨询的专业化与志愿填报的科学性

  • 分类:工作讨论
  • 作者:冯建民
  • 来源:科举学与考试研究
  • 发布时间:2022-11-21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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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要描述】

冯建民:浅谈考试咨询的专业化与志愿填报的科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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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冯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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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冯建民,济南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副教授,教育学博士,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科举文化研究会理事,主要从事考试史与高考改革研究。已出版《清代科举与经学关系研究》专著1部,参与编写《高考政策专家解读与志愿填报指导》(山东大学出版社,2021.5),在《中国考试》、《教育与考试》等刊物公开发表考试类学术论文多篇。

    首先,我们来谈谈何谓咨询?咨询,实际上是一种“询问”与“回答”的过程,是向有经验的长者和智者咨询的过程。(余明阳编著《咨询学》,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页)随着社会进步和专业细化分工,以出谋划策、帮人解决疑难问题为核心使命的咨询活动便日益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现象。在企业管理领域,管理咨询和诊断服务广泛发挥着作用,让一些企业起死回生,重振雄风。按照咨询的内容和所侧重的领域,咨询可细分为管理咨询、政策咨询、工程咨询、科技咨询、财务咨询、信息咨询、心理咨询以及教育咨询。

一、教育咨询的释义与解读

    教育咨询,这个词其实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比较常见。如果我们的孩子上课外辅导班,那么辅导班所一般注册的企业法人名称,往往都会冠以“×××教育咨询有限公司”。在“天眼查”以“教育咨询”查一下,全国有43400家以“教育咨询”作为核心名称注册的企业。这充分表明,教育咨询产业已经成为我国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那么,究竟何谓教育咨询?在《教育大辞典》中对教育咨询的解释是“对教育问题进行询问、征求意见或者给予解答、提出建议的一种活动。”(顾明远. 教育大辞典[M].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 1998. 1896-1896.)国家相关部门、地方教育政府机构或学校面临着诸多教育问题都可以找相关专家进行咨询。这里的定义主要是指教育相关的咨询者为教育决策服务,提供参考意见。也有学者认为“教育咨询是咨询的一种,它通常是指人们特别是政府有关部门就教育问题开展的咨询活动,是教育决策的基础与前提。”(周洪宇.教育咨询与教育决策[J].孝感师专学报,1996(03):33-36.)2010年11月18日,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在北京宣告成立。这是国务院成立的由20个部委组成的国家教育体制改革领导小组,为推动教育改革发展提供了制度保证。这也是中国教育史上首次设置专门机构,对国家教育重大改革发展政策进行调研、论证和评估。

(图片来源https://skc.xmu.edu.cn/2013/0808/c18952a383231/page.htm)

    2012年7月19日,由教育、科技、经济、法律、管理等领域26名专家组成的国家教育考试指导委员会成立。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的刘延东指出,考试是检验学习效果和甄别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是一项基本教育制度和重要社会制度。成立国家教育考试指导委员会,根本目的是对国家教育考试制度改革进行顶层设计,有效解决人民群众普遍关心的教育考试方面的突出问题。2014年所启动的新高考综合改革方案,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国家考试指导委员会所发挥的咨询功能。厦门大学考试研究中心作为考试咨询的智库,一直将高考改革作为重点研究方向之一,发表了一系列研究论文和专著,研究成果为全国和部分省市的高考改革提供重要的理论支持,对高考改革的顶层设计和顺利推行,对维护教育公平和社会稳定发挥了积极的咨询作用。

    但是,在很大程度上,将教育咨询看成政府部门为了教育决策开展的活动,范围有点狭窄,认识有点偏颇。实际上,教育咨询的外延十分广泛。社会上的系列教育服务诸如:课外辅导、高考志愿填报咨询、出国留学咨询、考研咨询等都是教育咨询的重要组成部分。当然,教育咨询并非仅仅指社会上的教育服务业,还包含了教育体制内部的教育咨询。学校中,学生向教师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家长向教师咨询教育相关问题,都可以看作是教育咨询活动。此外,学校发展咨询、高等教育界的院校研究等也是教育咨询的一种。因此,教育咨询是随着教育的发展和社会分工细化的必然结果,与管理咨询、心理咨询等其他领域的咨询一样,有其重要地位。现如今,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尤其是教育消费的持续增长,教育咨询已发展成为相对成熟稳定的行业,已经与广大百姓子女的教育全链条、全过程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二、考试咨询:教育咨询的重要内容和形式

考试,是平常我们百姓最熟悉的一种鉴别手段和评价方式。考试不仅是学校里教师手中的“法宝”,更是学生的“命根子”,也就是常说的“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同时,考试也是一种有效的教育测量和评价手段,不仅可以测量一个地区基础教育发展水平、一个学校学生的基本知识掌握程度和教师的教育教学效果,而且也是甄别生源和选拔人才的有效途径。社会高度看重和依赖高考,也正是因其有较强的客观性、可比性、经济可行性。

考试咨询,主要是以中高考、考研考博、考公务员、考编等几个事关人一生发展的考试为核心的咨询活动。我们以“高考咨询”在天眼查官方上查询,全国大约有5011家以“高考咨询”为核心名称的教育咨询公司。其实,国内的几家大学排名机构(武书连大学排行、软科、艾瑞深校友会网、金平果评价等)也在很大程度上发挥着考试咨询的价值和功能。那为何以高考咨询为代表的考试咨询变得越来越重要呢?

除了考试很重要,影响很大之外,更与一些考试时常进行调整和变化有很大关联。比如高考,近二十年来,全国各省的高考都在调整之中,特别是新高考改革所带来的变化,常常使得广大考生家长“乱花渐欲迷人眼”。以前传统志愿填报模式下,虽然第一志愿只填一个院校带有较大风险,但毕竟个数有限,选择院校报考还不算太难,而现在则大部分省份则采取“平行志愿”模式,少则十几个,多则近百个(山东省高考志愿填报96个),并且还要遵循“冲、稳、保”的填报原则。因此,在高考分数揭晓之后的三四天内,选择出合适的志愿进行填报,实际上难度不小。很多家长,在这三四天里,拿着志愿填报指南,参考近三年投档数据,在院校性质、专业冷热、所处区域以及孩子性格等几方面因素权衡左右,加班加点,甚至是“废寝忘食”,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三、考试咨询的专业化问题

    考试咨询之所以近几年日渐成为教育咨询行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内容,除了考试改革与志愿填报的复杂性之外,更与考试咨询自身的专业化有很大的关系。换句话说,如果做考试咨询的不专业,自然也就没有生存立足之地。

    当一个考生的分数和在全省的位次揭晓之后,接下来就要填报志愿了。但是志愿填报又因其需要权衡左右的因素比较多,有时候甚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因此,有时候借助懂行的专业人士提供参考就显得十分必要了。考试咨询作为一种智力服务,近几年也形成了一个市场。每到高考季,各大媒介都会有相关广告宣传,打着大数据、AI智能等光鲜卖点吸引着家长和考生,价格也是高低差别很大。目前,志愿填报软件和一对一咨询辅导是机构提供的两种最常见的服务。填报软件价格从几百元至千元左右,广告宣称涵盖近年来千所大学的录取数据,可以精准快速筛选、智能推荐学校。一对一咨询辅导价格从几千元到数万元不等,记者了解到的最贵的达39800元。服务通常包括2到3次2小时的线上或线下面谈,规划师为考生出具个性化的志愿填报方案或代为填报。“北京收费要高些,山东、河南的话6000元左右,规划师从业年限越长收费越贵。”。(新华社,《花数万元的高考志愿填报服务靠谱吗?》https://news.china.com/social/1007/20210601/39629658_1.html)

    问题的关键不是价格,对于广大考生和家长所关心的是这种价格不菲的志愿填报服务是否靠谱?专业水准如何?决定考试咨询专业水准的关键是咨询师。“现代咨询的科学性和综合性要求信息咨询从业人员具有广博与专深的知识结构”(《咨询学》第151页)。对于考试咨询来说,咨询师不仅需要具有高考政策的熟练掌握、历年高考志愿填报的规律,更应具有一定的高等教育专业知识,对全国的高校发展历史、学科专业优势较为熟悉。一个具有专业水准的咨询师,应该是在充分了解考生的分数、性格、职业规划的基础上,根据近几年的投档数据,结合学校办学水平、地理区位、录取概率提出一些可供参考的志愿填报方案。

    而实际,目前市场上一些考试咨询机构的咨询师的专业化水平如何呢?客观来说,一些多年进行考试咨询填报指导的咨询师来说,还是拥有较为丰富的填报经验和专业水准的,帮助了很多考生科学填报志愿,进入理想大学。但有的咨询师尤其是学历水平较低、仅仅靠几天突击培训而从事指导咨询的人来说,其专业水准是值得怀疑的。一些机构在志愿填报辅导中加入的心理测评并不靠谱,“很多规划师也并不是搞心理研究的,分析得也不很专业。”有些辅导填报志愿的规划师则是打着“从业数年”“经验丰富”的“名师”招牌,而实际上可能只参加了三四天培训就速成上岗,“熟知招录规则”“了解院校和专业”的“专家”可能只是利用课余时间短期兼职的大学生。(新华社,《花数万元的高考志愿填报服务靠谱吗?》https://news.china.com/social/1007/20210601/39629658_1.html)甚至有的机构,借此机会,扩大宣传,欺骗广大考生和家长,从中牟取暴利。

    为此,教育部在2021年6月18日就曾发布预警,提醒广大考生和家长,切勿轻信所谓的“天价”志愿填报指导服务。教育部也积极协调相关互联网平台联合开展“点亮权威考试招生机构官网标识”专项行动,对各省级教育招生考试机构和属地高校注册的官方网站、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在互联网上进行统一权威标识,以便于广大考生和家长识别、获取权威的招生政策和服务信息。同时,各地教育部门会同相关部门持续开展清理整治,对存在违法违规行为的机构和个人,将予以严厉打击。(http://www.moe.gov.cn/jyb_xwfb/s5147/202106/t20210617_538509.html)

    因此,对于广大考生和家长来说,要合理地看待考试咨询服务产业,既不能一棍子打死,完全否定,也不能完全以价格来定优劣,认为只要多花钱就可以获得优质的服务,就能填报好大学。

四、认清误区,提高志愿填报科学性

    从每年的实际志愿填报指导经历看,本人发现在志愿填报上广大考生和家长在认识上有一定的误区,影响了志愿填报的科学性。下面就简单谈三点。

    第一,选学校与选专业的权衡问题。在志愿填报过程中,由于考生和家长会受到来自各方面信息的引导和干扰,有的说应该侧重选择专业,选择一个好就业的专业,而有的则说还是选择一个好学校。应该说,在这一对关系上,并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落实到每一个考生身上,由于侧重点不一样,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大不相同的。

     个人建议,如果考生没有很好的未来职业规划,尤其是有长期读书深造的打算,建议侧重学校;当然如果考生有清晰的职业规划和家庭就业资源,建议侧重专业。在选择专业上,实际上有一个冷与热的考量问题。社会上,一直存在着热门专业和冷门专业的划分。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误导着考生和家长。专业的冷热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非常火爆的热门专业,十年之后可能就找不到对口工作,而昔日不被人看重的专业可能变成热门专业。考生在选择报考专业时,不仅要看专业名称是否新颖动人,更重要的还是看是否符合自己的兴趣和专长。因为专业冷热不是恒定的,尤其是时代发展变化越快,未来机遇越是难以预测,而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刘海峰,《高考专业选择:热门的不如适合的》载《光明日报》2018年6月5日)

    其实,选学校和选专业的密切关联在于地理区位。所以,在权衡学校与专业的时候,必须考虑到学校的地理区位。不能误以为“大学”都比“学院”好,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学校的发展问题。在选择专业方面,也不能仅仅看一个学校的专业所获得的办学品牌,比如“国家特色专业”、“国家一流专业”。有的时候,一流专业之名未必有一流专业之实。因此,要去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和衡量一个专业的实际办学实力。这需要考生和家长拿出一定的时间,进入学校、学院的官方网站去仔细查看。当然,如果身边有熟悉国内高校的亲戚朋友,则相对会提高志愿填报的效率和科学性。

    第二,省内高校与省外高校的选择问题。应该说每一个省的省属高校主要面向省内招生,投放较多的招生计划,而省外高校则投放很少的招生指标。这给广大考生和家长带来了一定的认识误区,认为报考省内高校保险系数高。其实,这种认识未必准确。而究竟是报省内还是报省外,这既要看不同的批次,更要看不同的省份。自1999年高校扩招二十多年来,我国各地的高等教育有了不同程度的发展,有的高校进入本科一批招生,扩充了省内的优质高等教育资源,这也使得本科二批里面的可选的“好大学”大量减少。但是一些省外优质大学由于跨省招生的原因,则在二批里面招生。因此,这往往是处在本科一批线下考生的“上大学”的绝佳机会。在很大程度上,很有可能你虽然是本二批录取的,但是却录取了一个在国内有较好办学实力的大学。

    第三,对于本科批次的认识问题。投档录取批次的划分有其存在的积极意义,不仅有利于保证重点大学的招生质量,也有利于保证高分考生的录取和选择机会。但划分录取批次的弊端也显而易见,导致招生院校的“标签效应”。(李立峰,许雯雯,《高考录取批次改革对高校及考生影响探析》载《教育与考试》2020年第1期)。在现实报考中,有的家长过于看中本科批次,不顾学校的办学实际。2020年,我曾接待过一个安徽的理科考生,仅差一分到本一批线。我给出建议,可以优先选择省外的一些办学水平高、社会知名度大的大学。但这位考生的家长,坚持认为走本科一批是最好的选择。结果这位考生参加了本科一批的征集志愿,被安徽一所更名不久的师范大学录取。

    最后,也要提醒广大考生和家长,志愿填报是有一定风险的,没有任何一个机构和个人敢百分百的“打包票”,保证一定被哪个大学录取。志愿填报,只有相对合理值,没有最完美方案。因此,希望广大考生和家长能够放平心态,把握高考志愿填报的原则,走出一些认识误区,便能够提高志愿填报的科学性。如果你想了解具体的填报技巧,也请关注“科举学与考试研究”公众号,去查看由罗立祝撰写的《新高考志愿填报锦囊妙策》三篇,相信一定能够从中学习到志愿填报的技巧,提高志愿填报的水准和科学性。

 

原文于2022年06月20日在公众号“科举学与考试研究”公开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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